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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〈谁怜〉之五(2 / 2)


  沛儿在树上看着,什么事也做不了只是乾着急,默默庆幸着邢南眼明手快。而来者又为何人,她专注看着,把细节都收进眼底。

  几乎是撞进门来,那女子衣衫不整,香肩半露,坦诚一片冰肌玉骨,雾气繚绕,似是为她着上了几分朦胧,驀地,倦懒懒歪斜斜的发髻,被另一人抽开了玉簪,乌黑秀发如瀑散落开来。

  女子双手搭着另一人的肩,白皙的手爪看起来半是娇羞半是无助,她轻轻一推娇嗔道:「别着急……葵郎,与你在一起,我最是开心……」

  房里掛满了酒红色的帘幕,女子赤脚移步轻巧跑了开来,躲到了帘幕之后,满是娇笑透出半脸来,不发一言,却是引诱。

  另一人被引着踏入房内,沛儿惊见他一头披散的白发,和酒红色的宽袖衣,那可是之亦邢南口中的笨蛋妖怪,锦葵。他愜意缓步,接近女子的帘幕后向前一扑,猛的一抱,却硬生生扑了空。女子带着软绵绵的笑容,不知何时已鑽入了另一帘幕后,风从门外吹拂,让艷红帘幕贴紧了女子身躯,勾勒出她曼妙身形……

  「别跑了……我会好好疼你。」锦葵声音沉沉,缓又勾人,原本阴鷙的眉眼,到了此处只是化不尽的一泓秋水。秋水之央,有炙热的火焰在燃动,扰得平静无波的水面沸腾滚动,愈发张扬。

  娇笑追逐,在沛儿眼里就是生灵们的求偶仪式,蝴蝶舞动双飞,林中鸟肆意啼唱互诉衷情,非得要一来一往好一阵子,才确立了彼此在心中的位置。

  只是女子每被锦葵扑着一次,就撕裂了一层衣物,不只盈盈笑语,布帛被撕裂的声音更是此起彼落。雪白胴体已尽展眼前,真是如雪堆砌成的人儿,只是隐隐透着若有似无的血色。

  锦葵终于是紧握住了她的纤腰,着急而温柔,一手细细揉着她的秀发,而女子也由着他细细呵护着,一步步,缓缓将她放上了床,软绵绵的震盪,不由得心猿意马,神采翩飞。

  他手轻轻划过她的眉眼,她的鼻头她的嘴,轻巧的触感畅开她的四肢百骸,她的眼神迷茫中带点笑意,脸蛋印上浅浅红晕,是醉是醒,皆已不重要。

  重要的是他们炙热的眼神中,有着彼此甘愿沉沦的孤勇。

  交融,锦葵覆在她之上,宽敞的酒红衣裳也为他们雪白的肌肤添了顏色。难分彼此,女子的肌肤和锦葵这妖一般洁净,洁净到没有人看出那心底已是伤痕累累。

  时而迟时而促,不断贴近,却又疏离,一次次轻吻,诱拐的吊人胃口,最后终于放下所有挑逗,深深的深深的吸吮着彼此,用尽全力紧紧交缠着。是爱是慾都混成了无上喜悦。

  「我爱你……琼琚……我爱你……」锦葵贴合着她,唇齿搁在她耳边,重覆且绵长的说着,不断说着。

  「葵郎,但愿你一直爱我、怜我,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,都不嫌弃我……」女子雪白双臂也紧紧抱住他宽敞的肩,明明是蜜语甜言,却说的撕心裂肺,剔透的泪水从那明眸涌出,不知是喜悦还是难受,滴滴浸透了锦葵的心。

  妖该有心吗?如果无心的话,又怎么会如此雀跃和幸福呢?

  重复折腾了几次,香汗淋漓娇喘吟哦,最后平息的相拥而眠。

  虽然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,沛儿还是用看世界奇观的肃穆态度观赏了全剧。她感受到他们言词中的情意,锦葵是真心深爱着的,而女子却是深深怕被厌弃,一边欢快,一边疑惧,被浓浓的爱包裹之后,才缓缓地安睡下来。

  那女子的面容十分秀丽,说是村里的第一美人也无人会有异议,这副面容让人想起那个娇弱柔婉的奚养凰,抽出稚气大概就是这副模样。

  如果是奚养凰的娘亲的话……那这位女子就是传说中总是闭门不出的奚夫人了。

  偋去旁人,幽居一处,难道就是为了与锦葵暗通款曲吗?

  沛儿从夫人忧伤带泪的面容中,始终寻不到答案。

  啊……忘记最重要的事情了。

  之亦邢南还在床榻下,空等了这么段时间,邢南未必,但之亦肯定是闷坏了。

  得想些法子救他们出来才是。

  要从床榻下出来,他们虽然安睡着,但也难保动静会将他们惊醒。

  沛儿左思右想,往树上爬,看见那屋外长廊环绕着一造景庭园,枯叶无人清扫,乾枯成一片。叶子照理说是不好燃的,但枯叶却是不同。沛儿下定决心,将火摺子用力拋掷到小庭园中。

  枯叶燃尽之后,下面都是湿润的泥土,不怕持续延烧。枯叶燃烧烟又茂盛,最容易被发现。

  果然没过多久烧了起来,黑烟漫过了火炉轻描淡写的裊裊香烟,锦葵没有吵醒夫人,收拾了衣裳就起身往庭园查看。

  邢南果然是机灵多了,看着锦葵踏出门的时机,拉着之亦压低身子,速速溜出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