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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(2 / 2)


  那天晚上,破天荒的,西蔷下了史无前例的一场雨,这场雨持续了十多天,孤城内部,发了洪灾。

  那天晚上,远在千里之外的慕羽在夜晚毫无预兆地心疼地痉挛。

  或许真的就是,血脉相连,血浓于水。

  在雨下了第十天的时候,苏蛊终于从乱葬岗里睁开了眼睛,眼睛能见之处,全是腐烂的尸体,在雨水的冲击下,到处流走。

  苏蛊张了张嘴,喉咙里似乎被人灌了铅一样,卡着,无法发声。

  顺着雨水的冲刷,苏蛊感觉脸上的疼痛已经减少,他想挣扎着起来,可是就是没有力气,看了看身上,只穿着白色亵衣,凌乱的头发粘到嘴边,苏蛊伸手将墨发从嘴边移开。

  尸体的恶臭味在下着雨的天气里减少了几分,可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臭味还是刺激着苏蛊的粘膜。

  苏蛊使劲撑起身子,挣扎了几回,终于坐了起来。

  徒目四望,浮尸遍野,满目苍凉——

  苏蛊使劲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,泥泞弄了满身,白色的亵衣已经和污泥混成一色,苏蛊举起双手看了看,满手泥泞。

  嘴里发不出话,他想喊人来救命可是就是喊不出来。

  再摸了摸脸,手上的泥土全部涂到了脸上,苏蛊坚强地没有自暴自弃。

  又摸了摸脸,苏蛊抬眼想要找条生路,可是方圆几十里,貌似没有人烟——

  第一百四二章 神秘的红衣女子。

  第一百四二章

  右半边脸有点疼痛,苏蛊扶手摸了摸,有点浮肿。呲牙咧嘴一番,苏蛊摇晃着起身,腿脚软的厉害,站起来的空当又差点跌倒。浮尸遍野,满目疮痍。

  肚子饿的厉害,苏蛊咬了咬牙,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,只要活下去一切就有希望。苏蛊深知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渺茫,可是他怎么能死?他还没有找到小羽,还没有完成对父王的承诺,还没有为母亲报仇,还没有——太多还没有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,他怎么能死呢?

  哗啦啦的大雨泼到身上,本来单薄的衣衫就无法抵挡寒意入侵,这样一来,身子更冷,心下想着,如果就这样坐以待毙的话,自己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。

  他艰难地挪动步子,却被脚下的尸体绊倒了。苏蛊再次努力爬起来,却被脚下的那人的容颜吸引了目光。

  他缓缓蹲下身子,一个不稳却躺倒了那人身边。

  这张酷似慕羽的脸,让他心里一阵恍惚。

  苏蛊慢慢回头,看了那女子的脸好久。

  已经多久没有看到他了?苏蛊在心里细细盘算了一番,他走了已经快三个月了吧……

  肚子一直在咕噜噜叫,苏蛊忍着腹中的难受再次起身。

  腹中空无一物,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,还能醒过来简直就是奇迹。苏蛊不得不暗暗感叹,自己生命力真是顽强。

  天不亡我,我必坚强。

  这里是乱葬岗,在孤城郊外三十里地,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命爬回去。

  苏蛊看了看四周,一个人影都没有,只有满地白骨。

  白骨森森,寒意沁人。

  苏蛊一路爬一路走,不知爬了多久,终于爬出了乱葬岗。

  污水的泥泞涂了满身,那个俊秀伟岸的男子俊美不复,右边脸从额头到到薄唇,乌青一片,这张脸,算是毁了。

  他匍匐前进着,只因为心里有一个支撑,那个静冽如水的身影,成了他心中最大的支撑。

  近来慕羽心神不宁,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容之欢和阎罗一路跟随,容之欢随时向他报告着西蔷以及九国的动向,除了苏蛊派人去支援乐清之外就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了,最近听说孤城发了水灾,一场大雨连绵不断地下了十多天,好在苏蛊及时赈灾了,除此之外,孤城那边也没有大的动向,唯一让人有点不安的就是,好像苏蛊软禁了宋仲书等人,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  本来想着,有个一个多月到两个月就可以到达毒蛇谷,哪知这一走,一路坎坎坷坷,居然走了快三个月,毒蛇谷才快在眼前了。距离从阎罗那里逃出来居然又走了一个月多。

  越到北方天气越冷,虽然是五月的天气,可是北方的冷意还是未曾减少半分,风一吹,冷意沁骨髓,再者,慕羽本就是畏寒的人,这样一冷,突然发现自己特别想念某人的怀抱。

  前些日子,十多天前吧,那一夜,心脏的位置疼的他差点痉挛,可是近几日,却无大碍,慕羽很疑惑,虽然身子不好,却从来没有过心疾,甚是奇怪。

  一路阎罗一直在说鬼医的怪癖之处,慕羽只是听着,容之欢偶尔跟他吵吵嘴,三个人一路走来,日子也就过了。

  阎罗说,鬼医医人有三个原则,第一,不死不医,不残不医,医必有条件。

  二,若有可以打动他医人的理由,他就医并且分文不取。

  三,没有价值连城的宝物作为医人的报酬,他依然不医。

  不管你遵守不遵守,三个条件就在那里,不管你信不信,鬼医呈坤就在那里,无动于衷。

  三者只要满足其一,他便医。

  慕羽陷入了沉思,无论哪个条件,都无疑是难上加难。

  就在这时,容之欢突然道“公子,毒蛇谷到了。”

  慕羽缓缓抬头,轻轻道“嗯。继续走。”

  容之欢继续驾驶马儿,阎罗吹着口哨。

  突然阎罗大喊了一声“快看!你们快看!”

  闻声容之欢抬头,只见不远处毒蛇谷的入口处一个红衣女子端然坐于毒蛇谷三字上空,唇角挑起,杏眸含笑。深邃的五官,似乎不是中原人士。

  两个人都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