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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(1 / 2)





  一听这事,那恭维声却愈发多了。宫里的娘娘——那高官厚禄岂不是唾手可得?

  这位粱探花前途,无量啊。

  便又有人打听起宫里的事来,梁璟对此却避之不谈,只带过几句话,说到晋阳公主那处却是低了声,“这宫里最受宠的就是这位晋阳公主,宫里这么多年就她这一位公主,又是那王皇后生的,兄长还是太子。若是有人能被这位公主看中,往后岂止是高官厚禄。”

  几人唏嘘一叹,却也不敢肖想,只说了几句艳羡的话。这厢便又说了其他话去,徐修端坐着,手里握着一杯酒,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
  宋玉转头的时候,便看到他这幅模样,喊了声“徐兄”也不见他应声。便又喊了声,才见得他侧头看来,问了句“何事?”

  “是我该问徐兄才是,你今日着实有几分不对劲。”

  徐修低了头,难得是有几分难言。他如今是愈发有几分确定了,那位唤作晋阳的小公子,怕就是这一位晋阳公主。

  如此说来,却有几分说得通了。

  可他着实还有几分不明白,那个木盒以及先前太子问的几个问题...这些未知感让他有几分不安。

  那位晋阳公主...究竟是要做什么?

  等他们这厢用的差不多了,那厢就来了旨意,宣今次的新科进士晋见。

  几人便又整修一番,仍由徐修打头,由来人领着往金明池去。是过那一道仙桥,进宝津楼,再从这宝津楼转进一处叫做飞虹的大殿。

  先进大殿,两排站着穿着绯色官服佩戴银鱼袋的官员,再往前便是穿着紫色官服佩戴银鱼袋的大臣。再往前是坐着赵恒与敬帝,室内很静,等礼过,才听得敬帝说道,“往后,你们要为这个国家效力,要对得起百姓,对得起你们的身份。”

  等敬帝止了话,那李公公便宣旨,“状元徐修授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,榜眼宋玉、探花梁璟授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。侯钰、李平...六位进士出身授予庶吉士。”

  时下有非进士不入翰林,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要则。

  翰林院集中了天下的精英学子,朝中要职也多出于翰林。因着这层关系,翰林院官员们的地位是较高的。

  而庶吉士是由新科进士中挑选,留于翰林院学习三年,等三年期满再行考试,合格者留院,称“留馆”。不合格者,便委任他官。

  “臣...叩谢圣恩。”

  徐修几人跪拜在地叩谢皇恩,他们的心情着实激动,声也很响。

  他们苦学多年,为的就是这一刻。而今日后,他们也是头戴乌纱,身穿官服,为天子门生,亦与这朝中百官同站。

  敬帝是先让他们起来,等众人又谢一番才起身。便又听得那李公公拿出另一道圣旨说道,“翰林院修撰徐修接旨。”

  室内皆是一愣,眼都往徐修那处看去。

  徐修也是一惊,人却已经跪了下去了,李公公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,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:今朕闻翰林院修撰徐修,年二十有四,品学兼优,为治国能臣...特赐婚晋阳,择日成婚。望二人结两姓之好,一堂缔约,良缘永结。钦此!”

  等李公公宣完了旨,室内竟一时无话,他们的眼都看着这个新科状元、翰林院修撰的身上。何德何能...这个徐修有何德能?

  竟能让敬帝亲自下旨赐婚,赐的还是那一位晋阳公主。

  自有人轻声打听起这位徐大人来,一听是个没什么背景的,便更加讶异了。

  徐修还未站起身来,室内议论的声便愈发响了。敬帝素来温和的脸难得也沉了几分,声也冷了些,问徐修,“徐大人还不接旨?”

  赵恒是先往敬帝那处看去,接了话,“儿臣看徐大人是太高兴了”。这话完才又看向徐修,喊了声“徐大人”才又说道,“接旨吧。”

  徐修抬头看着赵恒那一双眼睛,然后是敬帝那一张晦暗不明的脸,以及那悬在半空的圣旨。

  他还是伸了双手接了那道圣旨,这是他第二次接圣旨。

  徐修深深吸了一口气,跪谢圣恩,敬帝的脸色终归是和缓了些。便又大臣先开了口,与徐修说道,“恭喜驸马爷。”

  这一声出,满堂都是这声。

  驸马...爷?

  徐修手握圣旨,面色如水,听着那一声声恭贺。想起每夜的琴声,想起那个如白玉兰一般的女子。然后他想起十五夜遇见的那个少年,以及茶馆里她的那一句话“我叫晋阳,我是来告诉你我的名字的”...

  原来,是因为这个吗?

  手下的圣旨是独属皇室的颜色,多么的霸道啊。

  可他还是笑了,徐修转身,与那一位位恭喜他的,一一拱手。

  夜凉如水,金明池里人早已走的差不多了。徐修是被敬帝留了下来,屋子里除了那位太子爷,还有那一位前头很有名气的王璋。敬帝是叮嘱了他些话,他心中好笑,往后他余下的岁月不管愿意,还是不愿意,都是与那一位绑在了一起。

  他怎么敢,又哪里敢?

  等回去的时候,徐修是与王璋一路。

  两人一路无话,等到了城门口,王璋却是开了口,他今日穿着朝服,眉目风流,“我知道徐大人是个聪明人,那么请徐大人装的再好些。那是个傻姑娘,被我们护了这么多年,终于长大了。不管你是乐意,还是不乐意,你都逃不掉了。”

  徐修的脾气终于被激了出来,他负手站着,背后的手攥的紧,冷声,“即使是骗她?”

  他说完这句又接着一句,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璋,“这就是你们所希望的?”

  王璋一笑,也不看徐修,与徐修擦肩而过,负手往马车那头走去,说了句“她高兴,就好。”

  徐修朝着那个背影,以他今日仅剩的所有的力气,带着怒气喊道“凭什么!”

  可王璋却什么都没说,他连步子也没停。等马车转动起来,他看着月光下站着的徐修,才轻声说了一句,“这就是皇室。”

  这就是皇室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