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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60)(2 / 2)

  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?虽然凯里话里说着不信,但剧烈起伏的胸部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
  他有一把罗布家族图腾的长月弯刀,如果我没想错的话,那应该是你们家族的传承物吧。

  耳边传来啪的一声,管家手里端着的茶壶没拿稳掉在地上,碎成几块,他连忙颤颤巍巍的躬下身子收拾碎片。

  凯里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,猛的站起身,连外套都没拿就要冲出门。

  凯里将军!林泉高声叫住他,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想见您,但一定是有苦衷的,您如果是为了他好,就不要强求他。

  什么强不强求的,凯里驻足,整个人藏在黑暗中,声音低的似乎听不真切,只要他能活着,比什么都强。

  说完,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
  林泉长呼了一口气,转头看向兰斯,你说我们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?

  凯里将军为人耿直,二十年前和我哥他们一起同期从军校毕业,包括到后来他接手归雁军团时,他们几人关系一直都很紧密,直到传出罗布家族被一夜血洗的消息后,就再也没见过他了。

  兰斯记得以前小时候时,迦勒带他去参加聚会,还被凯里戏谑他当哥不如当奶爸,迦勒明面上不说,暗地里却趁凯里不备,往他的水杯里猛加几大勺盐,生生把凯里齁的是痛哭流涕。

  他相信凯里不是那种是非不辨的人,只是一朝信仰破灭,心中陷入无止境的黑暗,才用锁链把自己困在深渊之中,日日饮恨痛悔。

  如果他能寻到他的救赎,也许就能从自我困境中出来,重见光明。

  *

  深色的天空像一块厚重的幕布,笼罩住沧桑的人世。

  进入冬天的第九城阴冷无比,刺骨的寒风吹的窗户哐哐作响,薄薄的被子留不住温度,柳真蜷缩在床上被冻的瑟瑟发抖。

  比寒冷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截肢断端的疼痛,每到这种天气,受过重伤的右腿总是会用难以缓解的剧烈疼痛不断提醒他它的存在。

  多年来一向如此。

  床边的止痛药倒了一地,却没有一片能抚慰他的疼痛。

  断骨重造的痛意与如置冰窟的寒冷几乎剥夺了他的意志,恍惚间听见外面酒吧大门被人重重的敲响,心中疑惑,这么晚谁还会来,是比尔么?

  不过也只有那一丝清明,旋即就被铺天盖地的疼痛折磨的晕厥过去,没几分钟又在痛彻心扉的疼痛中醒来,又痛昏过去,如此反复,折磨得他冷汗涔涔,后牙根几乎咬碎。

  不知过了多久,耳边的砸门声终于听不见了,似乎连窗外的吹风声也消失,一片寂静中,忽然感受到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,紧紧环住冰冷僵硬的他,鼻间仿佛还闻到了熟悉的,蔷薇花盛开的芬芳。

  是梦吗又梦见了那个男人

  凯

  第92章 误会(作话请假)

  柳真醒来时,入目是一片白,他愣了一愣,立马从床上坐起来。他不是睡在房间里吗,怎么到医院里来了?

  突然,病房的门被打开,一个男人走了进来,他有一头齐肩的短发,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,似水幽深,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,高挺的鼻子,厚薄适中的红唇即使不笑时也带着上弯的弧度。

  柳真却只感觉周身冰冷,僵在原地。

  一只修长的手抬起他的下巴,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。

  凯里看着他,轻声问道,为什么要躲起来

  是不是我不来找你的话,你这辈子都不准备再见我了?

  柳真垂下眼帘,一言不发的沉默。

  说话啊!

  夹住他下巴的手猛的用力,带来一阵疼痛,柳真皱眉忍住不适,压下内心汹涌起伏的情绪,使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淡,将军,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。

  等了这么多年只等到他这一句话,凯里闻言大笑出声,好!好!好!好一个不是一路人。

  一想到自己这些年如同独角戏的满腔深情,数不清多少个整宿枯坐在他墓前的夜晚,凯里才知道,一颗心被生生撕成两半会有多痛。

  如果说当年的事让他终日陷入悔恨的深渊,那么现在就是要把他身体里最后一丝生机也掐灭。

  是我愚蠢了,我不该来的。

  还有这个,耳垂上大的夸张的银质耳环被凯里一把扯下,纯白的被单撒上点点鲜红的血迹,像是感受不到血肉撕裂的痛楚,他用力的牵扯嘴角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我还给你了。

  不知道凯里是什么时候离开的,房门关上的声音像是抽走了柳真最后的力气,冰冷安静的病房里,白光晃得刺眼,他把头埋进膝盖,喷涌而出的泪像开闸的洪水,压抑不住失控的情绪,他放声痛哭。

  没过多久,皓月隐去,天色大亮,听见消息的比尔第一时间赶到医院,却被柳真肿的比核桃还大的眼吓了一跳。

  柳老板!你眼睛被虫咬了?

  往日里不管怎样面对比尔多少还会笑一笑的柳真此时面色虚弱,浑身无力,轻声问道,你刚刚进来时,有见到一个短发齐肩的男人吗?

  你是说和那些摇滚歌手一个打扮的男人吗,比尔想了想道,没见到啊,那么奇怪的人看见肯定会有印象吧。

  比尔不会骗他,看来他是真的离开了,柳真闭上眼,冰冷的寒风穿胸而过,心像破了几个大洞,呜呜作响。

  诶,这是什么?看见他手上拿的大耳环,比尔好奇的伸出手想碰一下。

  没想到柳真却反应剧烈的大叫一声,一把推开他,将染血的耳环紧紧抓在怀里,你不准碰!这是我的!是我的!

  是他给我的,他不要了,他不要了!

  他不要了他不要了他怎么可以不要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

  柳真曲起腿将耳环抵在胸前,垂下头,及腰长发遮住他的脸,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。

  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,比尔愣住了,柳老板

  正当他束手无策时,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的医生推开门,闷声问,倒在楼梯间里的那个人你们认识吗,耳朵流血的那个,快把人带走,又碎碎的念叨,真当医院来人就治的?不给钱你看谁会理你

  柳真闻言,猛地掀开被子就要从床上下来,却忘记了自己连假肢都没装,要不是比尔眼疾手快的拦住他,恐怕是要直接从床上摔下去了。

  比尔劝说道,你在床上待好,我去看看,是那个男人我一定会给你带回来的。

  柳真垂着头,低声嗯了一声。

  二十分钟后,比尔扛着凯里气喘吁吁的进来,将人放倒在旁边的空床上,看着瘦,这么沉,快压死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