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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(2 / 2)


  段南山喝了口,微微皱眉,方琳留意到了,扯了扯他的衣袖,低声问道,“怎么了?”

  “咸了,没你煮的好喝。”段南山亦压低了声音,他又夹了一筷子菜,也没有方琳做得好吃,他本不这么挑嘴,可吃惯了媳妇煮的饭,旁人做得竟然有些难以入口了。

  方琳笑了笑,安慰他,“昨儿不是买了白面,今晚回家给你蒸酿皮。”

  孙氏瞧见她的笑脸,问了句,“琳姐儿跟南山说什么呢,这么高兴?”

  “没什么,说是家里还有事忙,下午就不过来,我们直接从镇上回去。”大舅母的性子方琳是知道的,她要是敢把段南山的心里话说出来,孙氏保准能立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委屈起来,自家那憨傻汉子可招架不住她这般闹活,还是搪塞过去的好。

  果不其然,孙氏没有继续追问,反而道,“我听说那铺子后头不是有个小院?耀祖这在镇上读书,我也不大放心,要不等铺子开起来,我也跟着去镇上,不仅能帮你们顾看生意,还能顺带着照顾耀祖。”

  孙氏看似只是随口一提,可方琳却不能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,这铺子还没开起来,就惦记着全家住过去,要真开起来,恐怕能不能记得这铺子还有她们姐俩一份就很难说了,她笑了笑,“舅母说得也是,不过那小院到底有多小,我们都没瞧过,等到待会儿去看了才知道,铺子到时候是要留伙计在店里头的,这住不住得下且先不说,您要是过去了,家里这摊子事是留给二婶管吗?”

  李氏闻言眼睛一亮,盯着孙氏,心里巴不得她立刻点头,沈大山的生意为什么能做起来,还不是因为孙氏主持家里中馈,谁知道她指缝了露了多少东西给自家藏了起来。掌家大权人人都想要,李氏自然也不例外。

  方琳这话一出口,孙氏原本笃定的神色变得犹豫起来,她纠结了半晌,才道,“家里也没什么事,等开春种完这几亩地,我再去也成,反正铺子也得先装修不是。”

  她打得一手好算盘,李氏却不买账,立刻拆台道,“大嫂这话可就不对了,咱家里吃的穿的,哪件不是事,耀祖在外头读书不容易,你要安心照顾他,我这做婶子也得尽份心不是,这家里的事就交给我吧,保准给你管的妥妥帖帖,叫你没有后顾之忧。”

  孙氏哪肯干,“家里的事我管了这么些年,你一时接手定然是手忙脚乱,耀祖之前一个人在学堂念书也好好的,孩子在外头生活,这叫自立,又不是不回来了,我这也是瞎操心。至于铺子那边,敏姐儿琳姐儿哪个不是能干的,还有你大哥在,我也放心的下。”

  方琳微微露出笑意,方敏趁人不注意,冲她姐悄悄竖起了大拇指。

  众人吃过饭,去孙记看铺子的人可不少,沈大山和一对儿女,方琳两口子连带着方敏,还放着昨儿他们在街上买的东西,一辆牛车堪堪坐下。

  车里挤得慌,段南山蜷起腿,叫方琳坐在他怀里,好省些地方,让她能舒展开身子。

  方敏笑,“姐夫对我姐可不是一般的好。”沈耀祖这个小萝卜头,有样学样,可惜沈媛媛比他高了不少,他那个小身板,压根圈不住自家姐姐的腰身。

  方琳脸有点红,却没有挣脱段南山的怀抱,这样坐着确实比挤在一起强得多,只不过……她眸光微闪,低声道,“你这样坐着难受不?”

  见媳妇关心自己,段南山心里高兴,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,连忙道,“不难受不难受。”

  赶车的沈大山回头看了一眼,见众人有说有笑,相处融洽,心里也舒坦了不少。

  到了孙记皮草铺,孙掌柜已经在那儿等着了,铺子里的货物全部归拢到了一处,昨日见到的伙计正忙着清点,还有几个人正从楼上往楼下搬东西,段南山搭了把手,替他们分担了不少重量。

  “还是南山这小子好,把铺子租给你们,老朽也放心了。”孙掌柜身形微胖,白白净净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,冲方琳几人点了个头,“我已经叫伙计去请牙行的人了,等他们写好了文书,咱们就去乡老那里,按了手印也算了了这事儿。”

  在外头方琳一般不喜好出风头,她看向段南山,见他冲孙掌柜轻轻点头,又将备好的腊肠提了出来,心底涌起一股自豪感,这家伙,也没她想象的那么不通人情世故嘛。

  牙行的人来得很快,毕竟租出去的铺子他们可以从中抽取佣金,租赁契约写好之后,沈耀祖接过来念了一遍给他们听。

  那写契约的人脸色便有些不好,“这白河镇大大小小的铺子,有不少都是从我手里头租出去的,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。”

  方琳笑了笑,“大哥甭往心里去,我们都是粗人,大字不识一个,还是念仔细的好,往后真出了什么事,我们也不会往您身上推,您说对不对?”

  那人这才缓了缓神色,道,“听清楚了没问题,一道去乡老那里吧。”

  待到按完手印,交付租金之后,孙掌柜拍了拍段南山的肩,“好小子,我家这铺子就托付给你了,带不走的东西都在后头院子里搁着,都是不要的,你若是用得着,就随意使,若是嫌占地方,就丢了吧。”

  ☆、第35章 春耕

  虽说铺子租了下来,可这开张的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定下来的,就在沈家人叮叮当当忙着装修铺子的时候,段南山小两口也开始忙活自家的事了。

  一年之计在于春,既然不能打猎,那惟有打理家里那一亩三分地。

  山里刚开的那两亩荒地,被段南山齐整整的种上了青菜,这东西长得极快,在他从小溪中挑水浇过一茬之后,就迫不及地开始冒头。

  那天买种子的时候,伙计还送了方琳一些已经发了芽的大蒜,方琳想着种上还能掐个叶子炒着吃,便顺着地垄旁边种了一圈,几天没见,已经是郁郁葱葱的模样,她拣那长势好的掐了嫩叶,挑水施肥都是力气活,家里圈养的鸡下得鸡蛋都没动过,便寻思着,晌午摊一回鸡蛋煎饼。

  浇完最后一片菜地,段南山将舀子丢进水桶,天气如今渐渐暖和起来,他忙活一早上浑身都是汗,索性脱了上衣,准备在溪边沐浴。

  方琳抬头就瞥见大片麦色肌肤裸露在外头,见他连裤子都要脱掉,下意识的捂住眼睛,“你……你大白天的……现在天虽说暖和了,可这小溪流的水凉着呢,你当心受了风寒。”尽管在心里已经骂了段南山数百遍不要脸,可还是忍不住关心。

  段南山哈哈笑,“我身子好得很,你把心放肚子里吧,”说罢扭头瞧了一眼,才发现她把自己的脸捂了个严实,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,除了胸前那道寸许的疤痕,也没甚可怖的,奇怪道,“你不是见过了,有什么可怕的,说不定过个三年五载它自己就没了。

  没了?方琳气笑,当她傻还是怎的,昨晚把她折腾了个半死,这会儿竟然说三年五载它自己就没了,那是说没就没的东西吗!

  方琳懒得跟他多说,哼哼了两声,“你慢慢洗吧,洗到明天最好,我先回去了!”

  嗯。诶?段南山诧异,赤着脚忙踩着溪中的石头站了起来,带起一身水花,“你等等,我随便洗洗,省得回去还浪费水,马上就好。”

  方琳的脚步更急了,连头都没回,段南山挠挠头,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啊,媳妇怎么就生气了?他顾不得穿衣裳,三步并作两步走,没几步就追上了方琳,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道,“生气了?我错了还不成,不洗了不洗了,咱回家吧。”

  天大地大,媳妇最大。段南山深谙这个道理,立刻低头认错。

  明明在冷水里浸过一遍,可他的身上仍旧是那般热乎,方琳一晃神,便被段南山抱住,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,“不走了,你等我穿好衣裳,一起回家。”

  男人浑身上下连块遮羞布都没有,虽说是自己的相公,可那也是光着的啊,方琳脸一红,立时便挣扎起来,段南山哪敢松手,还不知道媳妇生什么气呢,这要是把人放跑了还了得,他收了收臂膀,将方琳搂得更紧了。

  可一来二去的,到底还是蹭出了几分火气,方琳在同龄的姑娘中算高挑的,可也只到段南山胸口处,几乎是刹那间,就感觉到腰间那滚烫的硬物,原本透着红霞的脸一时间跟着了火似的,她挣扎的愈发厉害,可段南山的力气忒大了些,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无济于事,干脆一咬牙,抬起右脚,冲一旁赤着的脚丫子狠狠地踩了下去,“你就不能老实点!”

  段南山吃痛,可仍旧不肯松手,抱着方琳蹭了蹭,长舒了一口气,腆着脸问道,“那回家?”

  方琳给了他一肘子,怒道,“还不去穿衣裳!”

  “哎。”段南山眉开眼笑地应道,媳妇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,真好哄啊,

  几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套上搁置在溪边的衣裳,连带子也来不及系,段南山匆匆地跑到方琳身边,“好了,回吧。”

  方琳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,将蒜苗叶子塞到他手里,握住他的衣衫带子系了起来,心道,认命吧,谁叫你嫁了这么个相公呢。可心里想的是一回事,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,回家这一路上,方琳压根没给段南山好脸色,连话都不跟他说一句,她眼睛又不瞎,那站起来的玩意把裤裆撑成了小帐篷,得亏山里平常没什么人,不然可就丢人丢大发了。

  段南山摩挲了一下腰间系好的衣带,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方琳一眼,到底生的是哪门子的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