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幕间 / 二十五岁(2 / 2)


祖母住进养老院,是我小学五年级时的事情。那个祖母会被父亲说服离开家,让我相当意外。



自那之后,我继续害怕祖母,想把能讨厌的东西一直讨厌下去。但如今已经不同。首先想起痴呆症恶化、已经认不出我的祖母,心里总觉得寂寞。



继续低着头,睁开眼睛,看到水桶底余下的一点水反射太阳的白光,我皱起脸来。在心里,我第一次有了想再见一次祖母的心情。







给茅森写信,就是那天夜里的事。



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,为什么能下定决心。



理由恐怕不止一个吧。自从与她诀别,这八年来每当季节变换,每当夜晚来临,后悔都在心中不断堆积,愈发沉重。或许是凑巧遇到扫墓的一天,到了晚上悔意已经让我无法承受。



花了很大工夫,我终于把信写完。



想写的内容数之不尽。如果把脑中想到的话语全部化为文字,恐怕一百张信纸也不够用。我尽可能小心细致地削减话语。努力写得不像在找借口。努力避开不该写的内容。努力写得有诚意。努力让这封信读起来不像情书。但这些我根本做不到。无论怎么写,这封给她的信里都充满借口、尽是多余的造作、带着几许负疚的秘密、又没能隐藏对她的感情。



信写完后,我犹豫了一周。



事到如今再寄信,会不会给她添麻烦?这难道不是单纯为了把自己从后悔中解放,却单方面把她拖进来吗?类似的想象几次拦住脚步。



与其说是挤出仅有的勇气,不如说是被胆怯折磨得筋疲力尽,我终于把信放进邮筒。







茅森良子,她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吗?



坐在校舍前的台阶上,我紧紧攥住红色的对讲机。



手表的指针已经转过五点三十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