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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皇家玫瑰首席·蝶间林典子的出航(2 / 2)


「不过,话说回来……你的手势也太奇怪了……」



「真是的,我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啊——!」



为什么要抱着十字架呢?



那一瞬间我还以为你要抱住我呢!



虽然觉得这么想的自己是个笨蛋,但舞姬看见抱着倾斜十字架的芝目那种可怜的模样后,内心却不可思议地感到相当温暖。



她笑了一笑,然后直接把藏身的讲道台踢飞出去。逐渐靠近他们的警卫只好赶紧往后退。



——GO!



舞姬大叫一声。为了离开入侵的礼拜堂,拉着芝目直接往外跑去。



她手上的灭火器就像机关枪一样,而她与同伴们接下来也将继续前进。



***



跑出教会的门后,眼前车道上的巴士站牌前刚好来了一辆巴士。



两个人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,雪国一面按着假发一面大叫:



「我们快上车吧,蝴蝶之宫!」



说完后就像排除万难也要上车般率先冲上打开的后车门。



在教会里面的时候,蝴蝶之宫的白纱看起来明明没有那么大,但在微暗的巴士里面看起来却像是膨胀了两三倍一样。有个矮小的老太太看见之后吓得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上车,于是雪国心一横便把她拉上巴士踏板,并且大叫:



「请快点发车!」



幸好在出发之前没有任何人追过来。



「真是好险……」



老妇人带着绳子的拐杖这时完全只是挂在手上,她整个人已经翻起了白眼。



「请问这台巴士是开往哪个方向?」



「……是往县营住宅区前的方向……」



县营住宅区。



是河川的另一侧。



要是坐太远的话,到时候就没办法回来了。所以,雪国他们在周围的景色完全变陌生之前就随意在某个站牌下车了。



这里是河堤旁一个人烟稀少的巴士站。



虽然尽可能希望不要离开空舟市,但这里似乎已经稍微离开空舟市境内了。看了一眼画有邻市标志的看板后,雪国他们在无奈之余只有再走回刚才经过的桥上。



即使夏天时曾经在人力川河堤边举行过人力河流祭典,但地点不同四周围的景色也就完全不一样了。



他们一边走一边低头看向铁桥的对面,结果发现河堤边有好几个场地正在进行棒球比赛。眼前的场地似乎是社会人士的业余球队,而里面的场地则是少年联盟的比赛。两边的选手都悠闲地追着球跑。



而蝴蝶之宫就跟在雪国身边。



从巴士上下来之后他便一直牵着典子的手,但因为典子得一边注意随风飘扬的蕾丝头纱,一边还得拉起白纱的裙摆以防被绊倒,所以看起来行动相当困难,甚至有好几次差点跌倒。



「不要紧吧?」



「嗯,没关系。」



在同一条步道上散步的狗看见她那像白色块状物的白纱时,就像看见别的生物般开始吠了起来。



「嘿、嘿……不要乱吠……!」



雪国马上挡在两者中间。



蝴蝶之宫被栏杆与雪国前后守护着,一边抖动着肩膀一边目送那只不断狂吠的红贵宾狗离开。



她似乎得非常努力才能让自己不笑出声来。



「……蝴蝶之宫……」



「…………因为这实在太可笑了嘛!我竟然以这身打扮坐上市公车!除了让公车司机吓一大跳之外,还让狗对着我狂吠。我可是蝶间林家的小姐啊!」



「好险当时开的是后车门……」



如果开的是前车门的话,司机有可能拒绝让我们上车。



「不过能逃出来真是太好……」



「雪国先生为了我竟然还扮成女生……」



虽然她把这件事说得像是非常特别一样,但雪国听见之后胸口却感到有些郁闷。



接下来自己非说不可的一段话,不知道能不能确实地把心意传达给她知道?



「那个……蝴蝶之宫……」



「什么事?」



而她知道之后,情况会因此好转吗?



雪国靠在栏杆上,对着依然保持笑容的她开口。



希望一切顺利——



「蝶间林……典子小姐……我一直非常尊敬你。」



僵硬的声音乘着风传了过去。



「在我眼前,你是那么地高雅、美丽,而且除了美貌之外,你本身也非常努力,虽然也有脱序的地方,但当我一想到你可能会被人夺走时,心里真的很慌张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?我想有一半是因为忌妒能独占你的人……另一半则是害怕你会因此而改变。」



雪国面对着露出讶异表情的典子,尽可能以平淡的语气继续说道:



「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屈服,希望你能坚决地拒绝谎言。怀抱这种心愿的我……本身就是最大的说谎者。」



虽然谎言在还没被识破之前就结束了。



但是,她那种无论何时都不舍弃尊严,坚决朝着目标迈进的生活态度确实给了雪国很大的鼓励。



「这都是我自私的想法。现在明明没办法回应你的心意,但还是不希望你走上这条路。所以,我不惜毁掉一切,也要让你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。我想一定还有其他能获得幸福的方法,也一定有其他能由衷发出微笑的方法才对……」



果然不行。实际说出口之后,感觉想法里还是参杂了其他的成分。不善言词的悔恨感让雪国几乎快要哭出来。



结果雪国只能闭上眼睛来掩饰擅自发热且模糊的视线,但光是这么做根本无法阻止波涛汹涌的情绪——



「……我、我只是……」



「忽然要我回去,一时之间可能无法做到……」



「嗯,我知道,但是……」



「在某些状况下我也会撒娇,或者改变心意唷!但如果这么做就被人看轻的话,我也会很困扰的。因为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。」



「不是的,我们只是想让你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,希望你能回到正常的轨道上,才会——」



「来,马上就让你看一下证据!」



典子说完之后马上转过身子。



「蝴……」



白色的婚纱在雪国眼前飞了起来,让他瞬间以为典子要跳进河里去。但状况其实还是十分危急,因为拖着长礼服、头纱在风中飘扬的她,整个人站到了铁桥的栏杆上。



「——蝴、蝴蝶之宫——」



「这里的视野真好!」



「哪里好啊?蝴蝶之宫,这样很危险!快下来,这样太危险了!」



强风依然由右边往左方吹拂着。如果掉在步道这边也就算了,但后面可是河流啊!这里离河面至少有二十公尺以上的距离。



以这种模样掉下去的话可不是好玩的,可能会直接沉入河里也说不定。



经过旁边的行人之所以看见惊慌的雪国也没有任何表示,应该是以为这是在拍戏吧!



不然就是即使她站在不满十五公分宽栏杆上,脸上的笑容仍显得自傲与光明正大吧!



「你看见了吗?雪国先生。现在我心里属于艺术创作的欲望之火正熊熊燃烧着,没有人能熄灭它。没有任何人可以!」



你说的艺术是怎么回事?



不理会已经手足无措的雪国,她穿着婚礼用高跟鞋的脚直接改变了方向。只见她整个人向后转,高达九公分的纤细鞋跟在变换方向的途中微微倾斜,让雪国吓得心脏差点从嘴里跳了出来,但是她的视线却仍然看向河面。



她耀眼又细长的眼睛整个眯了起来。



「我的眼前可以看见一整片画布。你看,这片与地面平行且无尽延伸的纯白画布——啊啊,实在是太宽广了!」



这就是从地平线上能看见的风景吗……



典子就这样感概万千地不断喃喃自语着。



「我想自己今后将很难再受到他人的称赞了。不过,这也是理所当然的。但我也因此得到了画笔,想画什么题材都是我的自由。不论是玫瑰、海洋、船舶或任何我喜爱的事物,当然也包括喜欢你的心情在内!」



一旁的雪国则焦急地说「拜托你冷静下来吧」,但蝴蝶之宫却像是在嘲笑他般继续说道:



「就算你无法接受也没关系,我现在已经不会放下画笔了!我要随心所欲地创作,要看这块画布究竟有多么宽广!」



雪国将身体探出栏杆外面。



「你说无法接受也没关系……真的没关系吗?蝴蝶之宫!」



「当然没关系!随你高兴吧!」



栏杆上创作欲望完全爆发的蝴蝶之宫轻快地笑着。她夸张地张大嘴巴并且展开双臂,但那无疑是她充满骄傲的原始模样。



「那么……那么……我也不能够放弃了……!」



「如果这是你内心的呐喊,那么就顺着这个意思去做吧!雪国先生,你愿意为我见证吗?」



她随即地取下戴在鬈发上的头纱,这时候风向刚好转变,而她也顺势将手放开。



白色的头纱就像帆船的风帆般鼓满了风并慢慢朝下方的水面掉落,看起来就如同盛开在水面的花朵一般。这时候它已经成为这条河流的一部分了。



而这条人力川不久之后将会越过县境,直接流入广阔的海洋。



被抬到陆地上的帆船,或许到这个时候才顺利出航了吧!



她靠着自己的力量,不对,也有可能是靠着某种更强大的无形力量办到了这一点。



雪国与蝴蝶之宫两人就这样盯着从栏杆上消失的头纱好一阵子。



自己心中这种悸动的感情,毫无疑问就是被她给勾动的。



「对了——雪国先生,我有事情想拜托你。」



当他们走过目送头纱离去的铁桥之后,蝴蝶之宫忽然这么说道。



这时候许多台计程车都无视他们的存在而直接通过,最后雪国只好抱着就算被撞也没关系的决心才拦下一台车子。



当然他准备让蝴蝶之宫先上车离开,但直接坐进后车厢的她忽然回过头来。



雪国不由得绷紧了身子。



「雪国先生喜欢的人,应该是芝目先生没错——」



「大错特错了!」



「我想也是,其实我也觉得应该不是这样。」



不是应该而是原本就不是。



「但是……我本来还满喜欢这个答案的呢!信仰的自由应该接受保障吧?」



「这是宗教吗……?」



于是两人凝视着对方好一阵子。感觉将收费表归零等待发车的司机已经差不多要发火了。又过了几秒钟之后,典子忽然移动身体,把手臂绕过雪国的脖子。一瞬间雪国还以为典子要亲他,但最后只是把白纱上的花朵插在他耳朵旁而已。



「很适合你唷!」



接着,她便露出像淡雪般的微笑。



而雪国也在这时候向载着她离开的计程车行了个礼。



***



藤之原剑自己一个人呆呆坐在教会的阶梯上。



沾满灭火剂的大礼服已经被丢到扶手上,而他本人根本无暇顾及被踢到的下颚,目前可以说处于脑袋一片空白的状态。



明明得诱导搞不清楚状况的观礼者离开,然后还要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才行。但他就只是像座雕像般坐在忙着清理脏乱礼拜堂的工作人员当中。



「……我实在搞不懂……」



他愈想愈不能理解,为什么自己最后记住的画面,竟然会是情敌的裙底风光。



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?



他借着呻吟由肺部吐出一口又深、又长、又苦的气息——



「……藤之原先生……」



剑茫然地抬起头来。



「你是……高天原小姐……?」



原来是高天原莉波。平常总是绑着辫子的她现在顶着一头微鬈的头发,身上还穿着类似婚纱的白色洋装。只见她红着脸颊朝藤之原剑走去。



她脸上虽然维持着一贯的怯懦表情,但是外表很明显地是在模仿某位特定的少女。剑看着这个打扮得很像典子,但稍微比典子胆小,却又比典子坚强的——委托人。



「你怎么……会在这里呢?」



「那个……难、难道我就不能代替蝴蝶之宫吗?之前,我一直都在说谎,其实我自从第一次见到藤之原先生时,就喜欢上你了——」



第一次见到我时?



「……抱歉,我不懂你的意思……我第一次跟你见面应该是在接受你委托的时候吧?」



「其实,我之前就见过你了。今年夏天,你到蝶间林泰三先生的别墅去时,我偶然见到了你……」



她说到这里声音就出不来了。



那种模样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用词遣字,也像是因为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而激动不已。



「……所以自从那次之后……我脑海里就充满了藤之原先生的身影……」



她就这样以尖锐又细微的声音拼命诉说着自己的心情。那种模样看起来确实惹人怜爱,而剑也因此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


不过,他还是先站起身来,准备安慰那个发着抖等待宣判的少女——就在这个时候……



「剑啊……这可真是场大灾难哪……」



坐在轮椅上的蝶间林泰三在合书陪同之下往剑的方向靠近。



剑此时往后退了一步。



泰三也是被卷进这场骚动里的受害者之一。他因为闯入者的捣乱而被喷了满身的灭火剂,现在就算头发与脸上大部分的脏污已经清洗过,但一小撮头发与膝盖上的毛毯也还有一些白色粉末与灰尘残留着。



他锐利的眼神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名病人。



「新娘逃走了吗……」



「我也不知道……」



剑只能深深低下头,然后拼命挤出这么一句话来。



「没办法,这也算是蝶间林家女孩的特质之一……或许应该说没有这种胆量的话就太无趣了……」



他一边嘻嘻笑着,一边被合书推着离开现场。



「那你们保重了。其实这样看起来你们两个人也挺登对的,你说是不是啊,德永?」



「是的,会长。」



「不用回病房了。快点办好退房手续,让我回公司去吧!」



「是的,会长。我马上就吩咐下去——」



剑在泰三走了好一阵子之后还是没有抬起头来。



他可能是不想面对眼前的现实吧!



当他抬起深深鞠躬的头、往旁边看去后,只发现不知如何是好的高天原莉波还站在他身边。她圆润的脸颊微微泛红,一边按着镜框一边畏畏缩缩地问:



「……难道说我们……被公认是一对情侣了吗……」



拜托你别这么快下结论好吗!



「啊……还是说……你讨厌我?」



「不、没有,不是这样——」



天啊,算我拜托你,别哭啊,都说不是了!



剑急忙转身呼唤经过身边的少年。



「喂,当麻、当麻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」



身为他的家人同时也是好友的少年这时撩起被染成灰色的头发,然后挥着手做出我也没办法的手势。



「随便了啦……」



「喂!」



新娘花束上的紫罗兰瞬间被风吃起并落到两个人前面。



即使剑已经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,莉波还是一直陪在他旁边。



他一张开眼睛,就看到莉波正在把玩紫罗兰花的表情。剑霎时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,但也因此而开始有点讨厌起自己来了。



***



一骏河蜜在典子家里等待她归来已经等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


帮忙阻止结婚典礼的小蜜在蝶间林家完全算是棘手的存在。



即使现场人人都躲着这名头痛人物,还是没有人开口赶她回去,这可能就是名门所谓的面子问题,或者是一骏河这个姓氏本身所拥有的威力吧!



她厚着脸皮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,不断请求女仆帮她添茶。



小蜜会一直待在这里的理由其实很简单。



(一骏河小姐——希望你能在她们家里等她。)



(请你帮忙在家里迎接蝴蝶之宫——)



因为她受到这样的请托。



在作战之前,雪国特别这么拜托她。他说这样也可以展示出其实我们真的不愿意与蝶间林家为敌的意思。



但小蜜总觉得对方实在太狡猾了。把蝴蝶之宫带走之后,雪国一定会亲自说服她。小蜜只要一想起为了不让剑看破计策而故意扮成舞姬的雪国,她心里就会感到一阵焦躁。他到底要跟典子说些什么呢?难道会直接向她告白吗?



小蜜真的有点害怕不断在意这件事的自己。



但不论如何,只要一直待在这里,事情的结果就会自己找上门来才对——



当小蜜终于听到蝴蝶之宫回来了的消息后,她马上冲出房间来到了门口的停车处。



「典子姐姐!」



她立刻发现正准备从计程车上下来的典子。小蜜随即因为高兴与安心而不由得想哭。



「小蜜——」



她穿着与出门时相同的婚纱,但头纱与一些装饰品似乎已经遗失了。



原本一个人烦恼着各种事情的小蜜,在看到典子之后也开朗了起来。她为了确认典子的安全,整个人几乎趴到她身上了。啊啊,不要紧了,姐姐她平安回来了——



「典子姐姐,对不起。不过,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!」



「不要再道歉了。倒是你没受伤吧?」



「嗯,我没事——」



小蜜迅速抬起头来,但没办法继续说话。



因为她发现典子的眼睛有些微红肿,看起来好像曾经哭过的样子——



「典子姐姐……你后来一直和淡谷弟弟在一起吗……」



「嗯,我很轻易地就被对方给甩了。」



她说完便踩着轻松的步伐往前走去,所以小蜜实在很难相信她说的是事实。



「请、请等一下。这——这一定是你搞错了——」



「我一点都没有搞错唷!不过,我还是不打算放弃就是了。」



面对动摇的小蜜,在进入屋里之前她稍微停下脚步并且说:



「没关系的,小蜜,恋爱不用考虑到学姐学妹的关系。」



「什……」



「所以你现在根本不用顾虑我。想要对方的话,不用客气就直接来抢吧!知道吗?」



这时候谁能够老实地回答「知道了,姐姐」呢!



她好像看透了小蜜在『学姐』与『淡谷弟弟』之间犹豫不决的心情。



自己以前似乎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过这种毫无顾忌的火热眼神,看起来就像是纵横于热带草原里的猫科动物一样美丽。



到底是什么让她改变的呢?



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?



在保健室里送给自己戒指的『典子姐姐』。



在理化教室里救了自己的『学姐』。



一起排练戏剧的『淡谷弟弟』。



还有,男扮女装后与『学姐』一模一样的『淡谷弟弟』。



这些相遇与当时鲜明的场景都像透明的玻片标本般重叠在一起,然后再次出现于茫然的小蜜眼前。而其中一枚玻片里——应该是幻觉的典子就这样对她微微一笑,接着便离开了。



过了几秒钟之后,小蜜终于回过神来。



「典子姐姐,你误会了。小蜜——小蜜喜欢的人是——」



喜欢的人是?



***



一步一步确认鞋底踩在柏油路面的感觉,然后像要把脚印刻画在上面般向前走着。



他一面走一面还咀嚼着少女所留下来的那段话。



雪国感觉面前稍微倾斜的步道,就像是在强迫他重新确认自己的心意一般。



在他缓缓爬上人力新城坡道的途中,发现了舞姬等人正在对他挥手。



「喂——雪国——!」



他们身上不是穿着玩偶装与脏衣服,而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便服,这让雪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被抓住了,还是已经成功逃离现场。不过,看起来应该都没有受伤才对。



对方朝雪国跑了过来,而雪国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。



「小舞——你们不要紧吧?」



「嗯,在挨骂之前他们就要我们先把那身脏衣服给换掉了。对吧?」



SEC其他成员也点头附和舞姬的话。



据说喷洒灭火剂到一半时,豆坂就被警卫绕到身后并且把他给按住了。原本已经有被交给警察的觉悟,但可能是蝶间林家在意外界的看法吧,最后他们并没有被送到警察局去。



听完他们简单的报告后,雪国总算暂时松了一口气。



「雪国呢?你这边不要紧吧?」



「这个嘛……嗯……应该说有很多收获吗……」



他虽然做出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,但老实说根本没想过应该说些什么。



所以这时候就产生了一段相当不自然且漫长的『空档』。



「?雪国?你怎么了?」



「哇呼呀——!」



忽然从他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。



看着忽然大叫的弟弟,舞姬这次真的只能瞪大眼睛僵在那里。



不过,雪国大叫完之后,双脚便用力踩向大地并且猛然抬头看着天空,接着他便有种能够看见自己心意的感觉。



——不要放弃!如果这就是自己心里的声音……



那就照着去做对吧,蝴蝶之宫?



现在自己的心跳还因为对她的心意、热情以及所有关于她的事物而不断加快着。



雪国为了看清内心的节奏究竟代表什么意义而拼命瞪大眼睛。



***



门柱的邮箱内总共放了两封公共费用的收费单、晚报以及一封私人信件。



日常生活的各种繁琐事都是由她这个一骏河家的佣人来处理。她把邮箱里的所有物品取出来后,把晚报与缴费单分开,然后再确认私人信件的寄件人姓名。



古叶鸟子——



是寄给小蜜的信。



以时下少女的字迹来看已经算是相当工整,但从印有彩色图案的信封看来,就知道对方还是个小孩子。整个信件散发出寄给自己好朋友的那种随兴气氛。



她知道这不是由青美女学院的朋友,而是由校外活动当中认识的公立国中学生寄过来的信。小蜜最近似乎开始和这个姓古叶的少女通起信来了。



老实说她并不希望小蜜和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交往。但是,小蜜最近总是不肯乖乖听话。除了情绪比以前更加不稳定与喜欢反抗之外,食量依然还是那么小,跟这个少女联络的事情说起来已经算是小事了。



「——糟糕,我都给忘记了!」



现在可没时间在这里发呆。穿着拖鞋的她喃喃自语完之后便转身走了回去。



重要的人还在客厅里等着呢!



她小跑步进了屋子后迅速脱下鞋子,穿过走廊后来到房间里。



「太太!抱歉让您久等了,我马上去帮您泡咖啡。」



「……不用了,快点继续讲下去吧!」



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一骏河佐和子微微露出不耐烦的表情。



她从成田机场直接回到这里后,连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换过。虽然为了掩饰越洋长途旅行的疲惫神色而涂了稍浓的口红,但她的脸蛋却还像个少女一样。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两件式洋装,还围着高雅的香槟色披巾,看起来就跟一尊完美的人偶没有两样。



小蜜出生之前,年轻的佐和子才是她称为『小姐』的对象。



「清野,你确定小姐身边有些奇怪的人缠着她?」



「是的,太太,我已经亲自确认过了。」



她深深点了点头。



今年刚进入春天时,她就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了。小蜜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嚷着『学姐、学姐』这个她所不知道的人物,而实际见到那个人则是在快到暑假之前,小蜜说是要去游乐园玩,结果就和那个『学姐』一起淋成落汤鸡回来。



她身为一骏河家的佣人,当然是一边照顾淋湿的两个人,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。最后,她果然目击了惊人的合密。



当时在浴室的脱衣处里有一顶女生的假发,而她在浴室里所见到的,也确实是属于男生的身体。



他们两个人到现在还有互动。



造成目前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,名字就是——



「那个人叫做淡谷舞姬,但其实是个——男生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