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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69)(2 / 2)

  无数冰凌崩碎。

  蟠桃花枝就静静悬浮在冰凌之中,沈霁筠将其握入手中,缓步来到了谢小晚的面前。

  谢小晚不明所以。

  沈霁筠低声说:闭眼。

  谢小晚下意识地听从了这话,阖上了眼皮。

  他不知道沈霁筠要做什么,眼睫不自觉地轻轻颤抖了起来。

  在眼前视线受限后,其他感知就变得格外地敏锐。

  谢小晚感觉到沈霁筠朝着他伸出了手,指尖轻轻落在了他的额间。

  沈霁筠的手指修剪平整,上面带着细微的寒意,犹如雪捏成的一般,在触碰到的地方留下一缕冷冽的香。

  他的手指先是触碰了一下额间,轻轻掠过以后,将调皮的碎发都捋到耳后。

  谢小晚的耳朵小巧,耳垂白皙滚圆,像是水玉做的一般,没有一点瑕疵。

  沈霁筠凝视了片刻,然后他抬手拔下了谢小晚发间的玉簪。

  浓密的黑发随之滑落了下来,如同上好的绸缎一般,在半空中微微晃动。

  沈霁筠用灵气托起发丝,将蟠桃花枝插入了浓密的发丝之间,再从指尖迸射出一缕灵气,钻入了树枝之中。

  蟠桃花枝冰封多年,本在沉睡之中,此时一缕灵气激活了本源,便开始逐渐苏醒,远远不断地汲取着四周的灵气。

  灵气环绕在四周,犹如旋涡一般,吹起了谢小晚的额发。

  他睁开了眼睛,然后清楚地听见了啵得一声。

  发间的蟠桃花枝逐渐蔓延伸张,发丝缠绕其上,枝头的一抹红意缓缓绽放,花瓣舒展,露出了包裹其中的嫩黄花蕊。

  蟠桃花,开了。

  灵气散去。

  发丝也缓缓落了下来。

  谢小晚侧过了头,蟠桃花枝充当着发簪挽起了发丝,更有点点红蕊点缀其上,与白皙的皮肤交相辉映。

  他本就生得眉眼精致,就算是簪花也并不显得突兀,再说桃花只是零星两朵,反而衬得人面桃花相映红。

  沈霁筠:很好看。他大抵是从没有这么夸过别人,说得有些僵硬,解释道,这样桃花就可以长开不败了。

  谢小晚伸手抚摸了一下发间的蟠桃花枝,突然觉得,沈霁筠这样也挺好的。

  和以前不一样了。

  以往,沈霁筠总是冷清漠然的,世间的一切都进不了他的眼睛。

  而现在的他,变得小心翼翼,甚至开始体恤他人的情绪。

  也许,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以后,两人说不定还可以当当朋友什么的。

  就在谢小晚这么想着的时候,沈霁筠又开口了。

  他的声音嘶哑,艰难地说:小晚,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的错事,但是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?

  可能是现在的气氛太好了。

  沈霁筠忍不住说出了深藏在心中的想法。

  谢小晚没想到沈霁筠会说这个,怔了一下,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
  沈霁筠的喉结滚动一下,问:可以吗?

  谢小晚:这个

  就在谢小晚左右为难的时候,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:小晚,你们在做什么?

  林景行穿过了冰柱,找到了谢小晚的身影,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,但却明知故问道:你们不是要找东西吗?

  谢小晚顺利地转移了话题:哦、对找东西。

  林景行直直地对上了沈霁筠的目光:师父,你们要找的是什么?我也来帮忙吧。

  沈霁筠的目光不虞:一块玉牌。

  谢小晚补充道:上面刻着山河二字。

  说完后,谢小晚就从沈霁筠的身旁走开,在一片冰柱中寻找着玉牌的身影。

  看起来谢小晚在认真地寻找东西,实际上他在想刚才沈霁筠的问题。

  谢小晚知道,自己刚才应该果断地拒绝,可是在那一瞬间,他竟然出现了一丝犹豫。

  这段时间,沈霁筠确实付出了很多。

  从东荒到南州的一路奔波。

  然后又是舍命相救就算后面他没事了,但也不能抹除这一点。

  还有更多的事情,都无法一一列举。

  谢小晚觉得,感情不是简单的加减。

  可是架不住沈霁筠加得太多了。

  谢小晚渡了这么多次情劫,只有沈霁筠是特殊不同的。

  其他人,就算后面追悔莫及,也还是有所顾忌挂念。在他们看来,依旧有别的东西,比如名利、地位、修为这些东西比感情更加的重要。

  而在沈霁筠这里,这里都是可以放弃的。

  这怎么说呢全靠同行衬托,直接让沈霁筠脱颖而出了。

  谢小晚觉得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棘手,抬手按了按太阳穴。

  他决定先不想这件事,转而去找玉牌。

  只是在库房里寻找了一圈,愣是没找到那块山河玉牌。

  谢小晚停了下来,朗声问道:沈霁筠,那块玉牌当真是在这个地方吗?

  沈霁筠拧了眉头:应该就在这里。

  他隐约记得,当时从上任宗主手中得到玉牌,就顺手放在了库房之中,这么多年未曾动过。

  谢小晚奇怪地说:那怎么会不见了?

  林景行也说:我也没找到。

  谢小晚思索了一下,拿出了上半块永镇玉牌。

  这两块玉牌同出一体,应当会有所感应。

  于是他将玉牌攥入手中,输入了一道灵气。

  之前谢小晚也试过这么做,可永镇玉牌毫无反应。

  也不知现在是不是两块玉牌靠得近了,在灵气进入其中后,永镇玉牌在手掌中轻轻晃动了起来,从中连出了一道半透明的光线。

  光线连绵不断,穿过了云竹峰,不知通向何处。

  谢小晚伸手轻轻一碰,手指却从其中穿了过去。

  光线只持续了片刻,很快就消散了。

  不过这让谢小晚能够确定,山河玉牌不在库房之中,也不在云竹峰上。

  哪会在哪里?

  林景行若有所思:能上云竹峰的,也就这么几个人。除了长老以外,就只有

  沈霁筠冷声道:宗主。

  只有望山宗主知道,这玉牌在云竹峰。

  谢小晚问:难不成,望山宗主也知道这玉牌的作用?

  沈霁筠:说不准。

  望山宗,主峰。

  望山宗主立在书桌前,正在书写着什么,写到一半,他突然搁下了笔,伸手虚虚一抓。

  空间扭动了一下。

  一点玉光乍现,随后一块玉牌落入了他的手中。

  玉牌质地温润,下方平整,上方却凹凸不平,好似只有半截。待翻过面来,可见上面书写着山河二字,隐约间带着磅礴之力。

  现在,玉牌正在轻轻颤动。

  望山宗主目光一凝,可见一道光线蔓延在房间中,穿过重山,不知连向何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