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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就在他们迟疑不定的时候,望山宗主给了旁边的弟子一个眼神。

  弟子立刻心领神会,朗声说道:云竹君到

  底下的讨论声停了下来,齐齐看了过去。

  只见白雾缭绕中,走出了一道天青色的身影。

  来人步履平稳,好似每一步都被丈量过一般,就连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,也不见一丝波澜。

  那人走过了宴会主场,所经一处,一片寂静。

  他周身没有过多的点缀装饰,也无需用其他东西来彰显身份。就这么站在那里,所有人都知道,他是云竹君。

  万人禁声。

  望山宗主看着这一幕,这与他计划中的并无差别。他理应感到高兴,可不知为何,此时却觉得有些不安。

  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也不容许他退缩了。

  望山宗主将心中的不安抹去,微笑着点头:云竹君,你来了。

  沈霁筠的目光轻轻地落在了望山宗主的身上,又很快就收了回来,就像是并没有将这个人放在眼中。

  望山宗主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。

  在他的计划中,云竹君的出场是必不可少的。云竹君是望山宗的一个象征,若是这时候,云竹君现身支持他的说法,并将一定的权利交到他的身上。这样,更能让那些左右摇摆的宗门坚定下来向望山宗俯首称臣。

  可现在

  怎么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。

  望山宗主暗示道:云竹君,你不是一直在云竹峰苦修吗?此次现身,难不成是为了东荒妖族的事情?

  快啊。

  快些给他站台,支持他的举动。

  在望山宗主的殷切目光下,沈霁筠终于颔首:是。

  望山宗主等待了片刻,没能听见下文:?

  等等,说好的台词呢?

  不应该这么冷淡的啊!

  望山宗主提醒道:云竹君,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?

  沈霁筠平淡地说:是忘了一件事情。

  望山宗主已经觉得面前的云竹君有些不对劲,可现在这个情况,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。

  他见云竹君还算配合,稍稍松了一口气,笑着说:何事?只要是云竹君的吩咐,望山宗上下在所不辞。

  沈霁筠抬起眼眸,眼中平静得犹如冰封的湖面,问道:你用何法来镇压上古妖族?

  望山宗主觉得有一丝凉意,不过事情还是往他想象中发展的。

  按照计划,这时他就应该顺着云竹君的话,展现一番望山宗的底牌,使得这些修真门派彻底地折服。

  于是望山宗主取出了一块玉牌,拿在手心展示。

  在日光照耀下,上面刻着的山河二字气势磅礴。

  此乃上古玉牌,可镇压一方山河。只要有此物,便可再封印上古妖族一千年!

  此话一出,下方一阵哗然。

  望山宗主得意一笑:不过,此物只有云竹君能够驱使。

  前半句话是真的,后半句话是假的。

  这玉牌落入谁的手中都有用,这样说,不过是为了增加筹码罢了。

  说完了这一番话,望山宗主看向了沈霁筠:云竹君,你说是吧?

  沈霁筠不可置否,只道:给我一观。

  望山宗主没有多想,就将玉牌递了过去。

  在他看来,面前的这个云竹君不过是假货,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,给了玉牌也没什么,随时都可以拿回来。

  第65章 不退一步

  玉牌落入了沈霁筠的手中。

  他的手指虚虚一握,玉牌的质地温润,上端凹凸不平,下端光滑,像是被从中折断了一般。

  待翻过来一看,玉牌的正面刻着山河二字,一笔一画,笔锋凌厉,气势磅礴。

  这确实是沈霁筠要的那块玉牌。

  他反手将玉牌拢入了袖口之中,垂下了眸子,在人群中对上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。

  谢小晚坐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,冲着台上的沈霁筠眨了眨眼睛,暗示他按照计划行事。

  按照原来的计划,只要沈霁筠将玉牌拿到手,他们就可以全身而退,离开这个地方了。

  可是谢小晚的眼皮都要眨得泛酸了,沈霁筠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像是没有看到暗示一般。

  谢小晚伸出手指揉了揉眼皮,他看着不远处的天青色身影,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。

  看起来,沈霁筠有自己的想法。

  他要做什么?

  谢小晚想不出来,他转而看向了坐在身旁的林景行。

  林景行小声地说:再看看吧

  谢小晚耐着性子又等待了一会儿。

  经过方才台上的一番演说,底下众宾客是议论纷纷,各抒己见。

  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望山宗主说得有道理吗?人家有办法解决上古妖族之祸,要些报酬也没什么错。

  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

  哪里怪了?现在我们只是付出一点代价,以望山宗马首是瞻罢了。若是上古妖族真的现世了,那到时候损失的就不止这么一些了。

  也是这个道理

  不如就按望山宗主所言

  望山宗主站在高处,他的双手背在了很厚,将下方的动静全都收入眼中。

  刚开始,底下的那些人还有些将信将疑、摇摆不定,可等到云竹君出场了以后,就都有所意动。

  到了现在这个时候,已经有超过半数的宗门愿意投诚。

  一切都按照望山宗主的想法进行着。

  望山宗主摸了摸下颌的一簇山羊胡,脸上展露了笑意。

  等将这些宗门全都收入麾下,那望山宗就将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宗门。

  而他,就是天下第一宗门的宗主。

  这就是权势名利的滋味。

  望山宗主品尝着这权势的滋味,突然想到了什么,看向了身侧的云竹君,言辞中带了一些命令的意味:云竹君,该将玉牌物归原主了吧。

  他拉了拉袖子,朝着沈霁筠伸出了手。

  刚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不能驳了云竹君的面子,这才将玉牌给他,现在看也看了,应该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。

  沈霁筠抬眸看了过去。

  望山宗主对上了云竹君的目光,那双眼睛沉静无波,好似一些光源都照不进其中,只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。

  望山宗主莫名一怵,半晌不敢出声。

  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:确实应该物归原主。话虽这么说,但却没有任何的动作。

  望山宗主反应了过来,看云竹君的样子是不想把玉牌交出来了,不免有些恼怒。

  一个冒牌货而已。

  还真当自己是云竹君了。

  要知道,他能将一个冒牌货捧上神坛,也一样可以将其从神坛上拉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