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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(1 / 2)





  “快!”

  城门终于合拢,是否仍有人被留在城外,不得而知。

  孟清和靠在城墙之下,大口的喘着气,远处的天空中腾起一股又一股浓黑的狼烟,这是外敌来犯的警示。

  拎他进城的兵卒早不见了踪影,据孟虎说,是上了城墙。

  涌进城内的明军和壮丁脸上并不见多少惊慌,有条不紊的清点马匹,检查武器,随着军官的号令列队,或是走上城墙,或是在城内布防,仿佛外敌来犯不过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

  每年都要来上这么几回,不稀奇。

  要么北元过来,要么明军过去。就算北元已经被从正规军打成了游击队,这种睦邻互访也一直没有停过。

  孟清和却做不到这么轻松,刚到开平卫,来不及去相关部门报道就遇上鞑子来犯,该说他孝感动天还是背运到了极点?

  “十二郎,怎么办?”

  孟清和咂咂嘴,身边不时有穿着大红袢袄的明军走过,却好似压根没注意到他们三个大活人。直到一个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总旗“发现”了这三个“碍眼”的,单手按刀,走过来大声喝问:“汝等何人?!缘何在此?”

  那口气,大有一言不对就拔刀,一劈两半的架势。

  孟清和知道不能继续做布景板,只能上前一步,老老实实的解释,不忘递出随身的牙牌和路引,这简直就是护身符有没有?

  “标下今天刚来,未及到有司报道。”孟清和尽量以最简洁的语言表述他与孟虎等三人的身份,“标下的父兄便是死于鞑子之手,与鞑子之仇不共戴天!乃是为父兄报仇主动投军!”

  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,越说越有底气。

  不想总旗大人听了他的话,上上下下的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愈发带着怀疑。

  “你主动从军?”

  “然!”

  “要杀鞑子为父兄报仇?”

  “然!”

  “原来是个书生?还考中了童生?”

  “然!”

  “果真如此?”

  “果真!”

  “……脑子正常吗?”总旗大人嘀咕道,“莫非是个傻子?”

  “总旗大人,”孟清和挺起胸膛,义正词严,“你可以质疑我的人格,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!”

  总旗大人貌似被他说服了,咧咧嘴,脸上的刀疤随着他的笑容扭曲,或许他只是想表现的可亲一点,不想却愈发显得蜂目猿口,面容狰狞。

  “好!大好男儿就该杀敌报国,甭学那些酸丁,成天之乎者也,真遇上事,屁大的本事没有!虽说是你这样的……总之,有心就好!”

  孟清和嘴角抽了抽,这夸人的话,怎么总听着像在骂人?

  “老子姓马,在西城卫沈百户麾下任总旗一职,你既然一心想杀鞑子,就到老子手下来吧,保管让你能心愿得偿!不说一天和鞑子干一架,一个月也能有那么两三回。”

  “马总旗义薄云天,标下感激涕零……”

  “好说!”马总旗一挥手,“来,跟老子上城楼!不用担心,不小心死了,老子让兄弟们给你收尸便是!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“你哭什么?”

  “标下是感动的……”

  “不用太感激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
  孟清和继续抹眼泪,“标下感谢马总旗祖宗十八代!此言出自肺腑,比珍珠还真!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马总旗脸上的刀疤再次抽动,此刻的感受,同此前的孟清和一般无二。

  说话间,孟清和已被马总旗拉上了城墙,极目远眺,远处的草原上,北元骑兵正如蚁蝗般聚集而来。

  几百匹战马风驰电掣,呈扇形横扫而过,及到近处,仿佛能听到马上骑士的呼喝。

  城头众人全部严阵以待,张开的长弓,闪着寒光的弩,出鞘的长刀,刀光映亮兵卒的半边面孔,朱红色的战袄仿佛在一瞬间染上了血色。

  第十章 初遇

  洪武三十一年,春四月,北元犯边,聚骑千余人,袭开平。

  后世的史书上,对大明和北元的边境摩擦通常只有寥寥几笔,除非是北元到大明来杀人放火抢粮食,或是明军进入草原杀人放火烧帐篷,否则,史官绝不会过多的浪费笔墨。

  华夏语言博大精深,说话办事写文章,自然是越简洁越好。

  一言两语便能叙述清楚,自然大善。

  对屯守开平卫的边军来说,这场战斗和以往发生过的没有多大区别,无非是你杀我我杀你,杀死了鞑子就是战功,被鞑子杀死就算玩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