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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(2 / 2)

  就在这时,地堡二层的边军突然叫道:“总旗!快看!”

  孟清和站起身,抬眼望去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
  一支身着朱红袢袄的骑兵,正同山下的鞑子绞杀在一起!

  这是凑巧?

  还是……

  狠狠咽了一口唾沫,孟清和一咬牙,“诸位,敢不敢和孟某拼一把?”

  “总旗只管下令!”

  “好!”孟清和扔掉了卷刃的长刀,随手又抓起一支长矛,“去叫刘总旗过来,咱们就赌这一把!”

  墩台之下,厮杀在一处的明军和鞑子,同时听到一阵仿似乎破锣般的吼声,刺得人耳鼓生疼。抬头望去,只见十数名明军,合力推着三辆立着长牌,遍插—木刺长枪的独辕车,从山上直冲而下。

  车后之人各个浑身染血,面容狰狞,状似恶鬼,不似人声

  交战的众人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,这些明军突然不冲了,从车上抓起包裹石头的土块,借着长牌的掩护,高叫着扔向近处的北元骑兵。

  山下的明军和北元骑兵同时囧了。

  这些人想干嘛,疯了不成?把车上的木刺拔—下来,也比扔石头土块强吧?

  或许是眼前的场景太过“震撼”,以至于北元骑兵和明军都停止了砍杀,傻愣愣的对着孟清和等人进行了围观。

  很快他们就意识到,这个举动实在是傻冒烟了。

  发狠冒坏水的读书人,简直惨无人道得令人发指。

  土块中掺杂着沈副千户赏下的胡椒,还有木刺碎屑,只能让人咳嗽几声,对战马,可就要了命了。

  战马陡然间开始嘶鸣,扬起前蹄,甩动着脖颈,挣扎着就要跑开。

  近两百匹战马同时尥蹶子不听指挥,横冲直撞,带起的混乱迅速蔓延。

  北元骑兵的左翼,开始乱了。

  城头上的人注意到了,战场上的沈瑄也注意到了,挥刀砍下一名千夫长的头颅,举起长刀,率领聚拢到身边的明军骑兵,如一支长矛,狠狠扎了过去。

  “好!”

  陈亨大喝一声,“擂鼓,老夫亲自出城!”

  徐忠一把没拉住,老当益壮的都指挥使一溜烟下了城楼。高阳郡王眼珠子转了转,也想跟着下去,却被随身的护卫团团围住,“郡王,王爷再三有令……”

  “知道了。”朱高煦一拧眉,“不去就是。不过,那个守墩台的军将,孤是一定要见的!”

  “尊令!”

  第二十三章 大胜

  战马引起的混乱是致命的。

  冲入北元骑兵左翼的明军骑兵越来越多,刀锋挥舞间杀开一条条血路。北元骑兵被彻底打乱,切割成一块又一块,很快陷入了明军步卒的包围。

  无法冲锋,失去了速度的骑兵,面对长枪和剑戟组成的战阵,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屠杀。

  城头鼓声再响,城门大开,身披甲胄,手持长枪的北平都指挥使陈亨,亲自率领一支骑兵从城内杀出。

  身经百战的老将,目如鹰隼,最擅于把握战机。

  开平卫指挥使徐忠眼睁睁的看着陈亨策马冲进了战场,只得下令城头擂鼓,吹响号角,为将士助威。同时不忘盯紧高阳郡王,这位绝对要看好,不能出一点岔子。

  陈亨年过花甲,武威仍不减当年。长枪在手,冲入北元骑兵之中,便如扑入羊群的猛虎,见一个杀一个,见两个杀一双。三个更好,扎透了,一串。

  不到片刻,身上的山文甲已是溅满鲜血,随他而至的骑兵也是个个犹如杀神,手中的长枪长刀,每每落下,总会带起一片血雾。连周围的明军步卒都被鼓舞,一时间喊杀声震天。

  冷兵器时代,与人对战最重胆气。胆气一散,再凶狠的狼群也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牛羊。

  这正是北元骑兵此时最真实的写照。

  来时上万人,不到半天时间,已有千人死在明军的火器和战阵之下。加上如凶神恶煞的明军骑兵,想赢根本就是天方夜谭,能不能跑路都是个问题。

  北元骑兵们想哭,只是打个谷草,为过冬储存点粮食,怎么就那么难呢?

  还活着的千夫长下令吹响号角,不能继续打下去了,继续这样下去,非但便宜捞不着,恐怕命都保不住。

  听到北元骑兵撤退的号角声,战场上的明军顿时精神一振,攻势变得愈发猛烈。城头上的卫指挥使徐忠当机立断,留守城内的边军全部出击。

  “鞑子要跑了!”

  明军进攻的鼓声与北元骑兵撤退的号角,几乎是同时响起。

  穷寇莫追?

  在边军的字典里,没这四个字。

  好不容易有个捞战功的机会,就算是两条腿追四条腿,也必须努力一把!

  蓝天白云之下,茫茫的草原上,听到撤退号令的鞑子在前边跑,挥舞着刀枪剑戟的明军在后边追,一边追还一边吼,“跑什么跑,回来!再同某家大战三百回合!”

  听到这话,傻子才不跑。

  鞑子是傻子吗?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