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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(2 / 2)


  他进门来先脱下外袍,“你手上是镶金了?瞧得这么入神。”

  “没有镶金,我新染了蔻丹。”她说着把手伸出来,颇有几分得意地给他看,“好不好看?”

  白皙的手指上,凤仙花汁红得耀眼,衬得整双手意外的可爱。

  沈怿靠近的同时,把她一只手握住,慢条斯理地在唇下摩挲,张口轻轻含了含,柔声问:“等很久了?”

  “也没多久。”书辞就势勾住他脖颈,“菜刚热好,赶紧趁热吃,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  沈怿匆匆扫了一下,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。

  “怎么?不饿?”瞥见他面有倦色,书辞摸了摸他的脸,“今天很忙吗,累到了?”

  他低声说还好,下巴抵在她头顶。

  “不吃了吧,我想先睡会儿……”

  见他作势就准备往床上倒,书辞立马扶住,“等等,好歹喝碗粥垫垫肚子,你这样晚上会饿醒的。”

  在她刚要起身时,手腕忽被沈怿轻轻一拽拉回床边,微烫的掌心覆在她腰肢上,沿着后背来回抚摸。

  “阿辞。”他低下头,从鼻尖吻到唇角,淡淡的药香中,嗓音愈渐低哑,“咱们要个孩子吧?”

  虽被亲得满脑子发晕,书辞听了这话,还没忘推开他,皱着眉质疑道:“不是说我还小,不着急的吗?”

  沈怿扬了扬眉,“对,上次是这么说的。”他倒不否认。

  “那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?”

  “都快过去一年了。”沈怿残忍的提醒道,“别忘了,你今年也要十八了……”

  说完便又俯身吻了上来。

  “十、十八很大吗?”书辞在他的唇齿间含糊不清的问道。

  “嗯……”他故意拖长了尾音。

  “嗯是什么意思?”

  她挣扎着想起身。

  “等等,住手!……你先说清楚……”

  后面的话也不知有没有得到回答,帐幔缓缓垂下,夜风里烛火依旧,一轮明月,照得地上清辉一片。

  走在廊上的侍女们正低低私语,沙沙的枝摇叶晃间,有清脆的笑音。

  *

  春分这日,曾经的庄亲王沈冽正式登基即位,将年号改为乾兴。

  而在不少人眼中会争夺皇位的沈怿,居然毫无怨言地被封为了一字并肩王。

  沈冽并未收回军权,五大营仍由他掌控,与当今圣上一同坐镇京师。

  新帝上位,一系列新政开始在朝廷上下推行,沈皓统治下庸庸碌碌的文武百官们终于迎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。

  一场春雨刚过,大地再吐新绿。

  陈氏在言则逝世一年后,又一次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启程前往庐州祭祖。

  只是这一回,彼此的心境与两年前已全然不同。

  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归乡的路途上,巍峨的城门越去越远。

  顺天府的大街小巷中,那些市井传言日复一日的翻新,人们乐此不疲的谈论着大江南北,古往今来。

  明玉坊的言家老宅子由于久无人居住,台阶上厚厚的积着一层灰,院里那棵叫不出名字的老树枝繁叶茂,遮天蔽日,门前有只野猫懒洋洋地趴在那儿小憩。

  繁华的街市上一队锦衣卫行色匆匆,像是才出了案子回来,瞧见那身官府,路上行人无不慌张避让。

  途径巷口时,晏寻忽然而停住脚,偏头朝里看了一眼。

  悠长的小巷内,言家后院的门紧紧闭着,树影斑驳地投在上面,阳光稀稀疏疏。

  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往事,摇头淡淡一笑,随后又招呼着手下朝北镇抚司的方向而行。

  朝阳初升。

  城郊的芒草丛在春雨的滋润下发了疯似的生长,马蹄踏上去,刚刚能没过小腿。

  晨曦中有两人共骑一匹白马,在广袤无垠的草地上悠然漫步。

  “听说掩真道长因为头发的事儿在紫云观里混不下去了,嚷着要收拾行李继续做他的游方道士,真的假的?”

  沈怿将书辞圈在臂弯间,闲闲地信马由缰:“谁知道,这个年纪的人了,总是爱说点气话。”

  书辞窝在他怀中,手指卷着他胸前的发丝把玩,“我娘她们又去庐州了,咱们什么时候也南下走走?我好想到蜀地去喝那边的桂花酒。”

  对于这个问题,他倒是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才:“清明节后吧,这段时间我还有得忙,等五大营整顿好了,你想去哪儿都可以。”

  她喜笑颜开地说好,“一言为定。”仰头盯着他时,目光里又带了些许狡黠。

  “我昨天拾掇屋子,猜猜我找到什么了?”

  看到她这副表情,沈怿禁不住想笑:“什么?找到宝了?”

  书辞刻意卖了下关子,颇为神秘地从背后掏出一物来,白银打造的面具反着阳光,明晃晃的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