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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(1 / 2)



必须等到七月,神鸣泽世界才能再次回到学校上课。



这本来对优树来说是非常好的时间点。



因为在这之前,他可以先进行各种调查。







「虽然神鸣泽说不在意……」



优树找小岩井来海商量。



「但是受到室内鞋被藏起来的恶整依然是不争的事实,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吧。」



「嗯——说的也是。」



来海把手指放到下巴上。



「既然听见有这种事情,身为班代的我也无法置身事外。」



「你愿意帮忙吗?」



「帮忙寻找犯人?」



「嗯,应该算是吧,虽然我不太愿意这么想。」



「好吧,我愿意帮忙。但你不用太期待唷,因为我的立场也很困难。」



「?有什么困难?」



「嗯,你应该马上会知道啦。」







来海的预言相当正确。



优树一开始就在被训导处叫过去的形式下遭到挫折。



「有你和神鸣泽在公园摘花破坏环境的消息传到这里来了。」



教师的指责让优树吃惊,并且提出反驳。



自己确实是摘了一些花朵,但大部分是被当成杂草的白三叶草。就算是绣球花也是选择快要枯萎而萎缩的花朵,真的没想到会被人说是破坏环境。之后他也确实整理过现场,而且附近的小孩子与太太们都很高兴——



「不过我们确实接到投诉了。」



训导处的教师虽然因为优树气愤的态度而退缩,但还是毅然这么表示。



「先不管是不是破坏了公园的环境,但你的确曾经因为暴力事件而差点遭到退学吧?所以周遭对你的印象都不太好,做事情应该更加谨慎些才对。」



「…………」



「这次先给你严重警告,下次要注意一点。」







……因为有这件事,调查的工作变困难了。



加上世界只被恶整过一次,也没有什么证据。另外因为她没有到学校来,对方也没有再犯的机会。无法证明的话,老师们也不会有什么动作。



(其实寻找犯人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啦。)



因为,神鸣泽世界是室内鞋被藏起来还会感到高兴的家伙。不论恶整是要继续下去还是就此停止,她的人生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吧。



(不过或许会找到什么线索,还是得尽量试试看才行。)



话虽如此,这依然是个难题。



优树下定决心后就跟班上同学搭话,并且不着痕迹地收集情报,甚至试着帮世界说好话。但只是让人觉得害怕与厌恶,完全得不到什么好的反应。反而因为优树的行动,造成了特别遭到警戒的后果。



(我有这么讨人厌吗……)



虽然连优树也多少因此而感到沮丧,但失败依然是不争的事实。继续硬是想做些什么的话,很可能会让状况变得更复杂。



「抱歉,果然很困难。」



来海双手合十向他道歉。



「我也做了各种尝试,像是帮忙说好话、试着寻找犯人之类的。不过好像还是不行……」



「什么叫好像不行?」



「嗯——……」



来海吞吞吐吐了一阵子后……



「优树同学不是没有朋友吗?」



「您说的没错。」



「也不跟班上的人往来不是吗?」



「的确如此。」



「所以,优树同学才不知道吧。你在这个学校也是显得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学生。」



「等等,这我知道啊。」



「没有,我觉得你不知道。」



来海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般……



「我虽然是站在优树同学这一边,也愿意帮优树同学出力,这一点是绝对无庸置疑的。但进一步的事情就没办法保证了,这一点希望你能了解。」



「我很清楚小岩井同学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。」



「我会先看看情况,再来就完全任情势自然发展了。因为我自认为也已经有一定的觉悟了。」



……优树也不是什么笨蛋。



他自认可以理解来海以如此委婉的方式说明,但是又尽力想传达给自己知道的事情。



但是,他也理解就算是这样,依然只能往前进。



因为,这是神鸣泽世界本人所需要的行动。







七月某日。



神鸣泽隔了许久后再次来到学校。



「优树啊,今天也会出现那个吗?」



「你说的那个是什么?」



「就是室内鞋啊,会不会又被什么人拿走了呢?」



现在是梅雨季快结束时的晴天。



蓝天底下,世界混杂在清爽地到校上课的学生群当中,以兴奋的声音这么表示。



「我想不会被人拿走唷。」



优树以平淡的语气回答。



「为了不发生同样的事情,我已经做出对策了。」



「唔呣,这样啊。虽然有点寂寞的感觉……不过这样也不错。」



世界的心情很好。



而且身体状况也颇为良好。



她一边用鼻子轻哼着歌,一边高兴地像是要跳跃着前进一样。优树也没有对她说「太过得意忘形的话,身体又会不舒服啰」。



他反而这么说道:



「世界啊……」



「唔呣?」



「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唷。」



「我也站在阁下这一边。」



世界立刻这么回应。



「无论发生什么事,我都是阁下的伙伴。只不过我总是受到阁下的照顾,可能没办法帮上什么忙就是了。」



她说完就露出无邪的笑容,看起来就跟全新的雪白床单一样。



优树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老套。



但他还是想守护这种笑容。



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它消失。







一进入教室,空气瞬间就僵住了。



早晨不停发出各种嘈杂声的同学们,全都停止谈话。



众人稍微把视线移到两个异类上,然后立刻移开,感觉好像还可以听见「啧」的咂舌声。



嘈杂声立刻就恢复了。



原本停下脚步的优树再次开始前进,世界则是跟在他后面。



两人各自坐到位子上。



世界像是结束漫长的旅途一样松了一口气。



优树一边觉得她的样子可爱得让人不禁微笑,一边确认教室内的情形,结果发现看不见来海的身影。这种情形虽然很少见,但并非不可能发生。身为班代的她朋友也相当多,所以总是很忙碌。今天没有人可以互道早安吗——



「那女孩干嘛来上课?」



从某处传来这样的声音。



「来上课有什么意义吗?反正也是立刻就到保健室去了。」



「根本没上过什么课吧。」



「反正学分一定不够,根本无法毕业吧。」



不只有一道声音而已。



不但不只有一道,还不是只有从一个地方发出。从教室各处,甚至不分男女、团体都在说世界的坏话。



「话说你听过那件事了吗?」



「你是说公园摘花事件吗?」



「听过了,很夸张,对吧。」



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」



「明明都没来学校。不对,应该说不用来了吧。」



……早就有出现这种情形的心理准备了。



优树的能力不足,无法先把问题解决掉,也没办法消除对怪异转学生的负面印象。所以当然有所觉悟会出现这样的反弹了。



但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一口气爆发。



(世界她——)



优树看向独自承受所有负面感情的伙伴。



她正以像是在笑又像是感到困扰的微妙表情搔着脸颊,仿佛无法理解该如何接受目前的状况一样。就连无邪的神鸣泽世界,在这样的状况之下都无法感到高兴吗?



(怎么办?)



要阻止他们相当简单。



只要瞪一下就可以了,也可以诉诸武力或者是寻求外援。



但是那样真的是正确的做法吗?



那样做应该无法治本吧?



说起来怎么样才叫做治本呢?



「是说啊,戴着假发和帽子是怎么回事?」



「觉得很时髦?不会吧。」



「根本拼命到可笑,就那么想来学校上课?有意义吗?」



「那家伙应该和理事会有关系吧?」



「那很简单就能毕业了嘛,评分应该很宽松吧。」



「很容易就能靠推荐上大学之类的?」



「呜哇,很有可能哦。」



……治本的方法?



那根本不重要——优树这么想。



他不是那种没耐性的人。



就连过去使用暴力时,也只是因为当时的情势让他不得不那么做而已。他不喜欢毫无计划的行动,说起来他根本认为打架应该做好能获胜的准备才发动攻击。



(笨蛋,就是因为想着那种事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后果。)



优树咬住嘴唇。



最佳的方法、最完善的解决,因为以它们为目标,才会出现目前的状况。



其实早就应该行动了——对优树来说,光是重要的人蒙受不白之冤,就足以让他有所行动了。



「说起来呢,桐岛那个家伙也有问题吧?」



「啊——有可能哦。」



「转学生可能就是和桐岛混在一起,才会被带坏之类的?」



「总觉得那家伙很恐怖。」



「之前因为打架之类的事受到学校的停学处分吧?」



「那就难怪了,只能说物以类聚吧。」



优树早已经是满腔怒火。



自从室内鞋被藏起来后,他就一直处于极度想要发飙的状态。



「说不定他们在交往唷。」



「那已经做过啰?」



「应该吧,看起来就很轻浮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」



「很可能没来上学,跑去汽车旅馆之类的地方哦。」



现在不发飙更待何时呢?



这时只能回敬对方了,低级的侮辱配上廉价的暴力,两者不是很速配的组合吗?优树静静地深深吸了口气。



他踢下脑袋里的开关,直接踹开椅子准备站起来时……



砰当!



激烈的声音在教室里回响。



那不是优树站起来的声音。



视线集中在教室的某一点。



用力踢倒桌子的神鸣泽世界就出现在那里。



(……咦?)



优树整个人傻眼。



不只是他而已,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晴天霹雳一样茫然张大嘴巴。



「听好了,诸位。」



世界缓缓跷起脚并且如此命令。



她脸上带着泰然自若且冷漠的表情。



像往下看着庶民的国王——不对。



应该说从天上眺望着下界的神明一样。



「要诋毁我没关系,要藏我的室内鞋也无所谓,这些都是很可爱的行为。而且我很欢迎,尽量做没有关系。但是——」



即使看见她从怀里拿出雪茄,点火之后抽了起来的模样,也没有任何人说话。不对,应该说根本开不了口。



「但我绝对不允许有人诋毁我的友人。」



她的口气相当沉稳。



同时也是不容置喙的语调。



相当简单,不会使人理解错误,令人不得不遵从她的指示。很自然就散发出某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。



(……真的假的。)



优树咕嘟一声吞了口口水。



在她的威严之下,每个人都被彻底地压倒了。



层次完全不同。



用大人与小孩般的差距也无法形容,甚至可以说是人类与小虫间的差距吧。



神鸣泽世界身上确实有某种让人不得不臣服的力量。



「优树啊。」



看见整间教室笼罩在寂静当中——世界就了解他们完全接受自己所说的话了。接着她便改变话题。



「我可以拜托阁下一件事吗?」



「嗯、嗯?」



从咒缚中获得解放的优树发出高亢的声音。



「那是当然了,你尽量说吧。」



「谢谢,那么我想拜托阁下——」



说完之后,世界就咧嘴笑了起来。



这个时候,优树才终于知道,他熟悉的世界现在回来了。



「可不可以带我到保健室去?说太多话了,我的身体不太舒服。」







保健室里没有任何人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