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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(2 / 2)




眼看那格外渺小的背影,正逐渐地远离。



“月村你等等——”



“别叫她了。”



一道凛然的声音,在笼罩著朝雾的庭院里响起。



开口的是之前一句话都不说,只默默观望事情发展的希尔黛——希尔黛嘉德?冯?哈登修坦。



“就算你现在留住她,恐怕也不会有好的结果。让她去吧。”



“可是——”



“要是你追上去,说不定那家伙会咬舌自尽呐。现在先别管她吧。”



“…………”



被人用始终冷静而淡然的态度这么指正,峻护噤了声。



希尔黛的指正恐怕没错。



因为真由背后散发的某种无奈,确实会让人这样想。



“唔——”



她的背影正逐渐远离。



每过一秒,便与峻护伸手能及的范围离得更远。



峻护没有追上去。



他不能追。



这项事实并不是靠理性体认到的,而是靠直觉。



但是……



(我不能……让她走。)



峻护强烈地这么认为。



不能让她走。



因为真由为了救他,刚刚才跟希尔黛战斗过,浑身上下应该已经变得不堪一击了。



就算没经历那场战斗,她身上慢性精气不足的毛病,也已经濒临极限。即使有时间静养也会遭遇生命危险。



但她居然没有先疗伤、也没让身体休息,就打算跑去某个不知道的地方。



这种情况下,峻护就算用拖的、用求的,也一定要阻止她!



“月村——” 就在峻护打算冲出去的瞬间。



“——唔!”



他的视野突然扭曲了。



不只变得扭曲。视线所及的景色,简直像冒出杂讯似地朦胧起来。腿软的他使不上力。



想踏出一步的瞬间,峻护的腰便瘫软了,整个人难堪地趴在地上。



“别逞强。”



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


“自己处在什么状况,你也不是不懂吧?”



希尔黛说的对。



峻护刚和金发公主上演了一场死斗。期间他被打飞的次数,要去细数都嫌蠢,他的体力早就濒临极限了。虽然峻护勉强哄著自己一路撑了过来,然而他现在大概连拿起一根筷子都有困难——那场死斗造成的消耗就是这么严重。



“毕竟余在狠狠教训你的时候,只有留手到不会死人的程度而已。如果你再逞强下去,就算再怎么耐操也会影响到性命。既然余会成为你的妻子,就算用蛮力也得阻止你才行。”



如此说道的希尔黛带著苦笑,同时却也散发出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。照这位公主的性子来想,她八成会说到做到。



但那又怎样?



真由也和峻护一样,浑身上下都惨兮兮的。不对,她的状况应该还更严重。明明如此,峻护怎么能难看地趴在这里,静静地什么都不做?何况只是让希尔黛念了几句,他就会罢手吗?



而且有一股恶劣得令人无可奈何的预感,正扑向峻护心头。



自己或许再也见不到真由了。这股预感既恐怖又不祥,却带有十分逼真的味道。



不能让她定。绝对不能让她离开,不能让真由离开。非得追上去才行,非得将她留下来



才行——



“……话虽如此,余大概也用不著阻止你呐。”



金发公主说的话一直都是对的。



这时候果然也是。



违抗了身躯主人的意志,所有称得上力气的力气,正不断从峻护的身体流失。他没办法阻止能量流失,也无法将其留住。



(可恶!可恶!可恶——) 在朦胧的视野中,峻护勉强能捕捉到真由的背影。



一面咬紧了牙关,他心想:你到底是谁?我认识的月村跑去哪里了?为什么你要从我面前离开?那一句“对不起”……是什么意嗯?



……峻护不记得自己是在哪个瞬间放开意识的。



在最后,他只看见了那道背影离去时流露出的无助,以及如梦一般的虚幻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