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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(1 / 2)



“我是月村真由。第一个月村真由。”



那微弱的声音,只勉强震动了峻护的鼓膜,随后便轻易消散在乳白色雾气的另一端。



地点是二之宫家,细心种满了嫩绿绿草坪的前庭里。



死斗的伤痕仍血淋淋地留在现场,峻护只能在心中反刍那一句无法理解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嗯。



“第一个月村真由”。



所谓的第一个,到底是指什么?



应该没有第一个或第二个的分别才对。待在眼前的,肯定是峻护再熟悉不过的少女——月村真由。



她是患有男性恐惧症的梦魔。



她是前些时候才来到二之宫家的女生。



她是和峻护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同居人、在神宫寺学园的同学、峻护保护的对象;有时候显得内向又慌慌张张,却充满魅力的一名少女;她肯定就是峻护好几次挺身保护的对象,任谁都无法取代。



她是在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的“月村真由”。



可是,她为什么要说自己是“第一个”?



……峻护当然明白她这样说的理由。



为了多少缓和一些现场紧绷到极点的气氛,这是她故意开的玩笑。



真拿她没办法,苦笑的峻护心想。



现场的气氛确实非常恶劣。



直到刚刚,峻护和真由才跟名为希尔黛嘉德?冯?哈登修坦这位强大无比的对手,合力演出了一场盛大的全武行。虽然说这场死战暂时收了尾,但先前的过程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赌命之战。



现场的杀气至今仍挥之不去,为了将真正的平稳与寻常带来这里——只好开个笨拙的玩笑,即使硬拗也得耍宝了。



所以峻护带著笑容这么开了口:



“……哈哈,你说什么啊,月村?这种玩笑真不像你会讲的。老实说实在不有趣……但是谢谢你这么体贴。多亏你开的玩笑,我觉得稍微放松了一点,毕竟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,我全身上下还是满紧绷的——”



“…………”



然而……



真由什么话都不肯说。



不对,她连峻护这边都不愿意看。



她咬住嘴唇,眉心间透露出苦涩,目光仿佛顽固地在回避著什么。



真由的脸像一张全白的纸,好似随时都会晕倒——同时身体还微微颤抖著,似乎在告诉其他人,她没办法在这里多待一秒钟。



峻护说不出别的话了。因为他一直有一股直觉。



他背后从刚刚开始便汗如雨下,令人厌恶的汗水。



那股直觉正不停地叫喊:月村真由讲的是如假包换的事实——字面上所能听到的意义,就是她想表达的。



但就算事实如她所说,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?



“第一个月村真由”指的是什么意嗯?



照她这样讲,简直可以解读成另外还有“第二个月村真由”不是吗?



而且峻护眼前的“第一个月村真由”,和他认识的真由根本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,但是既然对方表示自己是“第一个”,就表示她才是原本的月村真由。这样的话,峻护熟悉的那个月村真由到底又是——



就在这时候……



真由原本像贝壳一样紧闭的嘴巴,微微张开了。



“——”



“咦?”



峻护觉得她好像说了什么。



但那声音实在是太小太小,而且微弱。



“抱歉,你说了什么?我听不清楚。可以再说一——”



“对……不起。”



“…………!”



峻护倒抽了一口气。



那句话只有短短三个字。



但里头塞满了悲哀、绝望以及赔罪——还有拒绝的意嗯。



“你说对不起,是指什么事?这究竟是什么意——”



当峻护想确认那句话真正的意嗯时,月村真由已经转了身。



她直接走了。



并不是回二之宫家里头。



也不是回到峻护身边。



即使不知道她要去哪,唯一可以知道的,是她想去这里以外的其他地方。



月村真由打算离开。



“等……等一下,月村!你到底要去哪里?” 峻护没有得到回应。